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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囚鸟

第十三章 囚鸟

假如我还可以说我还有神经的话,那么我可能精神崩溃了。

在那个一切都是是黑暗(假如说黑暗也是色彩的话,那这个表达并不标准,因为周围的一切应该属于无色彩,但绝不是透明,只是混沌而已)的世界里,我一直相信下一刻我将不复存在,自然,在这个空间,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空间”的世界里,时间也不会存在,因此我永远活在“上一刻”,就连活到“下一刻”都不复存在,甚至连个不复存在的机会都没有。

最为悲哀的就是,时间我无法感受流动这件事,我不知道在我思考的功夫里,那个我还依稀能记清的世界里,时间过了多少,就像是在浆糊一般的梦境游泳似的,我费劲力气思考,也不知道用了一瞬还是千年,就在这悲哀的境地里,我似乎忘了我的身份,地位,知识,然而这的庆幸的是,我还知道我是“我”,我还存在。但是,我还是想情愿忘记一切,情愿寻求真正意义上的灭亡。

然而,命运总是在无端地戏耍着我们,当我正想方法遗忘所有的记忆、情绪之时,转机开始了,我依旧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器官,但是我似乎能看到我这个“身体”之外白色的景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雪吧,似乎也能感受到一点点,只有一丁点的风的吹拂,诧异吗?恐惧吗?毕竟环境发生了如此出乎意料的巨大变化,然而我应该是开心的,最为开心,是我发现还有一个更为紧密的联系,在一个“看”起来美丽端庄的银发少女的身上,自然我为了这份我苦苦等待的外界的联系,我愿意为她解决眼前的麻烦。

之后,自然她会质问我的来意,而我也发现,我也可以与其他的人交流,用一种比她们张嘴说话还要高效的方式——在脑海里沟通,别说,我用这种方法还算得心应手,只不过不开心的一点,这位银发少女的性格或者说内在,可与她的外貌相差太大了。说到这,没准我之前可能是个人类,毕竟我还有着评判少女相貌的能力。只不过,即便和她,还有另一位可爱的红发女孩的解释之后,她们也不愿意相信我,没关系,这种疑虑在我看起来真是很幸福,要知道像我之前的那种境遇,只要碰见能交流的事物,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

可是,虽说如此,早交流一段时间后,我还是感觉力不从心,幸好,最后,最后她们还是对我抱有了一丝信任,这点我还是很佩服自己的,毕竟,我在的时间来说,已经好久没有交流了。可是没想到的事,在之后,她们还是要依靠别人的评判来决定我真正的去留。

顺带一提的是,我为少女解决的麻烦是一位法师,我操控着我的“身体”狠狠的给这位法师的胸腔捅了一个大洞,而在与这位法师的身体“亲密接触”后,我似乎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光景。

世界更加清晰,似乎我都能看到空中漂浮的原子,而这,似乎是他的身体带给我的,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太美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融合在一切,只有真正人类的身体才能让我感受真实,因此我才用了各种理由,当然这些理由都是真实的有益,让她们拖着这具身体回到这座城堡。

对了,银鸦这个名字我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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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学士听完银鸦的在他脑海里的诉说,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在房间走了两步,捶了锤自己有些酸痛的腰,便继续面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银鸦。

“这就可信多了,毕竟之前的我一句话都不信。”

银鸦在书桌上边晃了晃剑身,说道:“你这也比之前说的,要让我放心多了。”

“哈哈,你现在就放心吧。”马林学士依旧站着,笑着说道:“不过还有一点你也可以高兴一下,我想你之前应该是个完完整整的人类,就像你说的那样,审美也是人类的评判标志。”

“算是吧,可是内在美也很重要的。”

停顿。

有着几分钟的时间双方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看着彼此,马林在看着悬浮空中的银鸦,银鸦也在“看着”站在它面前的马林。

马林这时候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一直以我的知识深感自豪,可我也搞不清楚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对了,你要怎么处理那位法师的尸体,凭你的能力,我想是不能和他融合在一起的吧。”

“我想让戴安娜带着那具尸体,去旅行,寻找方法,在我的记忆力,,这片大陆,这颗惑星应该有着解决之法的。”

“哈哈,她能听你的吗?甚至平常她连火炉十肘之外的距离都不想去。”马林说完这话,甚至笑到需要长长地呼上一口气。

“这倒也是……不过目前这个样子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银鸦在马林脑海里的声音倒是有些无奈。

马林坐在了之前艾德的骑士做过的那把椅子,想了一会,说道:“就这样放弃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嗯?”

银鸦有些诧异。

马林继续说道:“我会让戴安娜和你去旅行的,毕竟我也觉得她应该出去走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费事,但她应该会听我的。关于那位法师的身体,我也会让医师将他的身体缝补好,碰巧,德尼罗家有个冰冻棺材,保存尸体倒是很好用的,它也可以让你们带着。这对德尼罗家来说都本来就是某位家主想要让他人瞻仰自己的尸体做的,后来所有人都觉得挺无聊的,死后也没用,就一直放在仓库里积灰而已。”

“谢谢,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好,现在。”银鸦的在马林脑海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有,你们或许需要个目的地。”

“目的地?”

马林学士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似乎很高兴,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恐怕也没有人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有个朋友,是个医师,虽说是个医师,但不管身体上的毛病,她估计也有能力解决你现在的问题。毕竟年轻时,在学者之都的奇异事务所期间,我和我的伙伴们就看她解决了不少奇异之事,虽说我们当时就是干这个的……哦,抱歉抱歉,说的有些跑题了,岁数大了就这样。到时你们就找她就行了,即便好久没联系,我想她也是会帮我这个忙的。”

“对于现在我真的,真的只能说谢谢了。”

银鸦的声音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先不用感谢我,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不管你之后要做什么,你可以去做罪犯,可以流浪,可以平平常常的生活,但我只要你在哥德堡、北方需要你的时候过来就可以了”马林这时候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当然,基本上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事情的,就是怕你对我们恩将仇报而已,这只是一个约定,而且我不是想限制你,只求你以后不做对北方做出不利的事情就行。”

银鸦用着坚定的语气回应道:“马林学士,放心,我以我的未来发誓。”

“哈哈,一个生活在连时间都感受不到的地方的家伙,这种誓言总是让人感到很沉重的。”马林又恢复到了笑眯眯地表情,起了身子说道:“好了,今晚你就在这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说罢,马林拿着烛台,吹灭了书房的灯光,走向了书房的门前,这时马林的脑海里响起银鸦的疑问:“学者,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马林学士推开门,瞥了一眼依旧悬在空中的银鸦,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下来,背对着银鸦说道:“我来哥德堡之前,对那位德尼罗以及所有人说‘我相信北方的危机感,才来这的’。”

“那么,事实呢?”

“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更何况,现在,我爱的人都在这里,就像每个北方人那样想的那样,这里是我的土地,我的家。好了,我该去休息了,银鸦。”

说完,马林没有继续与银鸦说话,只是,轻轻的关上书房的门,书房里的银鸦也飘了一会儿,轻轻落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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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城堡的回廊的墙壁依旧是摸起来冰凉而又粗糙,走廊的炼金之物似乎也因为没人特别照料,灯光一闪一闪的,照着城堡墙壁上的画像也跟着忽明忽暗,仿佛画像里的人在闪烁着眼睛看着夜晚行走于回廊里的人。

而马林早已习惯了这个回廊的夜晚,借着烛台的光亮来看清脚下的路,在走廊里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停下来捶捶自己的腰,时不时打个哈欠,但对这样的一个老人来说,今晚实在依旧是太晚了,已经错过他平常休息时间很多了,可是今晚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肉体的劳累并丝毫没有影响他内心的兴奋,就连走廊的单调、不加修饰的墙壁也在眼里出现了色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可怜的囚鸟应该就是他。”

马林伴着脑海里的这个想法,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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